1991年，5名老师和1名计生工作人员卷入这桩集体性侵案，6人于2018年合影。

初三女生控诉遭33次强奸

引爆这起教师集体性侵案的是一封控诉信。

1991年6月20日，贵阳市花溪区人大常委会收到钟玲的控诉信。钟玲在信中称，进入初三后，教导主任兼语文老师蓬兴明以辅导、帮助她学习为名，经常在放学后将她单独留下，或把她骗到家中实施强奸，并且用引诱、哄骗、威胁等方式让她保持沉默。

和控诉信一起递交的，还有钟玲伯父钟亮写的控诉材料。

钟亮称，钟玲生于1977年10月，现年14虚岁，是自己二弟家的大女儿。二弟全家8口人，家庭负担重，生活贫困，钟玲与自己同住，并由自己抚育。材料中还写道：“侄女性情温顺，沉默寡言，学习勤奋。蓬兴明却利用师生关系，采取卑鄙手段，多次侵犯她。”

两份控告材料随后被花溪区人大常委会批转至区公安局，花溪区人大要求：“请抓紧调查，如情况属实，必须严惩。”

为何被性侵两年才选择报案？

钟玲在接受警方调查时称：“1991年6月1日，我们去杉坪郊游。回来的路上，蓬兴明在路上拦住我又一次强奸我……晚上我回家拿牛角刀和圆规自杀，被我大伯发现了。他问我，我只是隐隐约约对他说了。到17日中考完了，晚上我大伯又问这件事，我不得（愿）讲，他打了我几耳光，打了我几拳，我就把事情全部告诉了我伯伯和伯妈（伯母）。”

蓬兴明如今已改名蓬山。

花溪区人大收到控诉材料后的第4天，蓬兴明被抓。

蓬兴明当时担任G中学教导主任、语文老师。他回忆说，1991年6月24日下午3点，他正在忙于考务工作，学校大门突然开进来一辆吉普车，花溪区公安分局的几个民警随后将他带到乡派出所接受讯问。

在1991年6月25日花溪区公安局的询问记录中，钟玲表示：“只有蓬兴明对我耍过流氓，强奸过我。”

但是案卷材料显示，1991年6月29日，钟玲称，她想到如果把几个罪犯都讲出来，“对家里影响大，而且大伯要打要骂。我就用一根绳子吊在住房的门框上，把板凳垫起，再一次准备自杀，被伯父伯母救下。”此后，她又控诉，陈书昌、雷良书、杨昌洪、李铧四人曾对自己实施强奸。

陈书昌是钟玲所在班级的音乐教师刘娟的丈夫，也曾担任钟玲的小学语文教师，被抓时从事计生工作；雷良书，时任G中学副校长，主持学校日常工作；杨昌洪时任数学教师，也是钟玲的班主任。这三人于1991年7月17日同时被收容审查。

1991年9月11日，钟玲的化学教师李铧被警方控制。1992年7月17日，音乐教师刘娟亦被羁押，她被指控涉嫌通过望风等方式协助丈夫陈书昌强奸。

据案卷材料，蓬兴明、陈书昌等5人被指控对钟玲实施33次强奸。

涉案多人称被刑讯逼供

钟玲的伯父钟亮今年70岁，独自一人居住在距离G中学不到1公里的地方。对于当年揭发案件的过程，他称事隔多年，很多细节已经记不清了。

然而，陈书昌等涉案人员均指出，自己和钟亮有直接或间接的矛盾。

陈书昌称，他曾因做木材生意，借过几次钟亮家的货车，因此发生过一些争执。

蓬兴明称，他的妻子当时在乡政府从事计划生育工作，曾依照政策对钟亮下过手术通知，让其限期做相应的节育手术，“计划生育的事，乡里很多人都怀恨在心，也包括钟家。”

陈书昌出狱后改名陈庶昌。